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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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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留了一手把死神大人暫時引到別處去了, 但林林還是決定先回去避避,好不容易重獲自由,還是稍稍低調點, 不能浪過頭了。

於是林林打消了去泡溫泉的計劃, 拎著一堆東西打算先回裏梅的領域。

還是幹正事要緊, 今天的分還沒刷呢。

她按照原路返回地下通道, 找到那扇隱秘小門, 剛握上生銹的門把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了什麽,她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彎下腰,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裏面的動靜。

然而還沒來得及聽到門內的動靜, 另一邊的耳朵驟然捕捉到空氣中一種撕裂的聲音, 幾乎同一時間,她迅速且無聲地拔出了刀。

音之呼吸——

鋒利的刀刃朝空氣中斬去, 確實斬到了什麽, 她非常肯定, 但是那聲音並沒有消失,停頓了片刻後,是什麽重新聚合的東西。

——是咒靈。林林很快作出了反應,可這次卻不如第一次那樣在最後關頭得意窺見真身, 她什麽都看不到,只能憑借微弱的一些動靜發出本能的反應。

後頸突然被什麽東西重重一擊, 她昏迷了過去。

…………

好像沒過多久,又好像過了很久。

林林在紊亂的呼吸間陡然被一種溺水的感覺淹沒, 肺部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擠壓成小小一塊, 心臟不堪負荷地瘋狂跳動, 身體卻宛如結冰一樣從血管深處將她凝結。

“怎麽樣?”

“反應有點大,還需要觀察。”

“這次的劑量不多,畢竟也不是天生非術師,臨床效果肯定還是有區別的……”

意識迷迷糊糊之際,林林聽到了有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可她的感官全然被冷意覆蓋。

這種冷意不止於表面,持續地往裏侵略著,無邊的寒意在血管裏擴散蔓延,連骨頭也開始漏風,酸疼得鉆心,頭蓋骨像是有人用錘子在裏面四處擊打,太陽穴浮上一層汗,手掌和腳尖卻像在冰塊裏凍過一樣冰涼。

好冷。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能憑借本能調整著呼吸。以前老師、師父說過,你要學會正確的呼吸,要張開五官認識自己的全部身體形狀,以及每一根血管,即便痛苦也不要放棄。

艱難的幾個回合下來,冷意終於稍稍消退,疼痛也從四肢百骸逐漸消弭而去,只是大腦依然沈重,緊緊貼靠著枕頭,無法動彈。

林林意識到她現在躺在床上,眼珠轉動了一會兒,終於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昏暗,她發現這是十分陌生的環境,一張床,一張沙發,一個折疊屏風,落地窗前的深色窗簾縫隙透著亮光,整個房間一片昏暗,不聞窗外的車流聲,靜謐得好似與世隔絕。

也不知道為什麽,林林這時候第一個想起的是查看系統進度……

69,789/100,000,000。時間顯示從她失去意識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她查看了下明細。

乙骨憂太好感度-9不變,加茂憲紀好感度62不變,禪院直哉路人甲忽略不計,熊貓狗卷也沒變。

倒是夏油傑好感度為31——比先前增加了一點。

也就是這昏迷的一天一夜估計和夏油傑有關。

這時,一個腳步聲在安靜中響起,不疾不徐,由遠及近。

房間的燈被打開,突來的光亮刺痛了雙眼,待眼睛適應後,林林才重新睜開,看到了一只有著清晰下頜線的下巴,帶了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尖銳清高。

“你醒了?”

男人溫柔的嗓音響起,林林眼皮往上移,看到夏油傑沖她微笑的唇角,清澈平和的目光透著一絲關切。

林林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想要起身,被他上前扶住,“要喝水嗎?你現在還很虛弱,還是多休息一會比較好。”他說。

不知為何,林林總覺得他的口吻特別像電視臺重播了一百次電影裏的壞人騙公園小孩的語氣。

“我想喝水。”她說。

“好。”夏油傑給她遞了一杯水。

她喝了幾口,嘴裏索然無味:“我想吃東西。”

“好。”夏油傑端來一碗粥,“裏梅剛做好的,趁熱吃吧。”

林林朝裏面看了一眼,白粥 青菜葉,外加雞蛋,搖頭:“我想吃好吃的。”

夏油傑微笑道:“你身子弱,還是先吃點清淡的東西比較好。”

“……”林林面無表情看著他,特別想揪著他那撮泥鰍劉海怒吼‘你特麽說誰弱?!’

但是現在的確餓得不行,就算是索然無味的粥估計也能一口幹完。

她接過碗,被燙了一下,收回手。

“燙嗎?”夏油傑平靜無事地端著碗身。

林林看著他仿佛沒有知覺地端著碗,說:“要不你餵我?”

夏油傑微楞,然後溫柔道:“好。”

[夏油傑好感度 1]

嘖嘖嘖,男人。

夏油傑執起銀勺,舀起一小勺粥,輕輕吹了一口,整個動作溫柔體貼又不失認真。

林林卻瞪著他舀的那一小勺,太少了太少了……勺子都沒裝滿!當她是櫻桃小嘴張不開嗎?!

冒著香氣的粥送到嘴邊,林林張開“櫻桃小嘴”吃下,神色一動。

臥槽?還挺好吃?

“還可以嗎?”夏油傑問。

林林忙點頭:“多來點多來點。”

夏油傑一勺一勺給她餵粥,在她的要求下每一勺越舀越多,最後林林嫌他動作慢,幹脆把碗奪了過來,咕嚕一下就全幹光了,一粒米都沒剩。

真好吃。沒想到裏梅居然能把粥煮得這麽好吃!

但是……

“沒吃飽。”她不滿足地將碗塞回給夏油傑。

“看你胃口這麽好,看來身體恢覆得不錯呢。”夏油傑這麽說著,好感度再次[ 1].

噫,說這種話加好感,夏叔叔,你有點不對勁耶。

“所以,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林林終於問到了重點。

夏油傑嘴角略有下沈:“你碰到了咒靈襲擊。”

林林點頭:“然後呢?”

“然後你就發燒了。”夏油傑瞇著眼睛,無法讓人窺探他的神色,“你這兩天淋雨著了涼。裏梅的領域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太久,我們帶你更換了坐標,現在我們在川崎的幸區,我一個朋友的事務所。”

林林眨眨眼,問:“不是,那個咒靈呢?”

夏油傑說:“被我吃了。”

“……啊??”林林瞪大眼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好家夥……夏油傑原來也是個吃貨嗎?連咒靈都不放過的那種??

等等。

林林忽然想到夏油傑的術式,她打開系統確認,看到上面記錄著夏油傑術式是「咒靈操術」。

咒靈操術……顧名思義,應該就是操控咒靈用以作戰,咒靈哪裏來呢?當然是靠平時積累,積累方式就是吃,還能路上邊吃邊拉……哦不,邊吃邊召喚。

“你想起點什麽了嗎?”夏油傑觀察著她似有變化的神色。

“沒什麽。”林林咽下想問他‘咒靈好不好恰’的問題,說:“所以是你救了我?”

想起之前意識模糊的時候聽到的對話,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夏油傑重新揚起唇角,下一秒居然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林林很努力了呢,雖然沒了術式。”

林林從他溫柔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遺憾。

“我東西呢?”她朝四周看了看,突然想起她剛買的刀和手機。

“放心。都在。”夏油傑緩緩站起身,從屏風後拿來一把黑傘和手機,“就是這些吧?”

林林趕忙接過,檢查了一下發現都完好無損後才松了口氣。

她悲哀地意識到即便有了刀,沒有咒力和術式,在這個咒術世界也根本無法以合理的方式生存下去。

“我們什麽時候能去找那個米格爾啊?”她問。

“已經聯系上了。”夏油傑重新坐到她床邊的凳子上,“只不過他知道我逃出來後並不相信之前占據我身體的家夥已經不在了,說要與我單獨會面確認一下,再考慮要不要幫這個忙。”

林林本來還因為他前一句而雀躍,後一句又讓她心情一沈。

“米格爾曾經被我一個認識的人要挾過,就算是現在的我也無法保證他所持的態度呢。”夏油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怪異,似是有覆雜的情緒從他那小眼睛裏一閃而逝。

他擡起頭,望了望落地窗外的天空,好像思考了一些什麽,嘴角略有下沈。

隨即很快釋然,重新瞇眼笑了起來,轉向她:“不過你放心,我會盡量說服米格爾,幫你解除封印的。畢竟你的才能若是這樣荒廢,可就太可惜了呢。”

林林知道夏油傑是想利用她,利用她的才能,她倒無所謂,因為她自己也在利用他刷分,大家各取所需。

當然,她也不會忘記夏油傑的”反派“身份,如果有些事情一旦觸及到原則的話,那就得重新考慮了。

“夏油傑,你到底想做什麽呢?”她問。

“我該出門了。”夏油傑忽然起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對她關切笑道:“今天你先好好養病,恢覆身體最重要,這裏暫時還算安全,不用擔心高專那邊的人會找來。”

說完,他便在林林的註視下出了房門。

夏油傑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從他嘴裏撬不出來,系統也需要高達60的好感度才能解鎖人物經歷。

而現在也才33而已:(

她嘆了口氣,目前主要任務除了刷分就是把咒力和術式弄回來,夏油傑答應了幫她,也算是件互助互利的好事。

“你醒了?”夏油傑走後沒多久,裏梅手裏提著一電飯煲走了進來,“粥都在裏面,還燉了雞,你想吃自己盛。”

林林眼睛一亮:“裏梅,你做的飯真的很好吃欸!”

裏梅一楞,似是沒料到她會這樣直白地誇讚,不禁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低低“嗯”了一聲。

林林想他都是千年的老妖了,居然還會害羞,也是挺稀奇的。

只可惜裏梅不屬於攻略人物,即便互動了也刷不到好感。

“裏梅,你知道夏油傑具體想做什麽嗎?”她問道。

裏梅將電飯煲放在床頭桌上的動作一頓,轉頭用深紫色的眼睛望向她:“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這不是記不記得的問題。”林林說,“你追隨的是現在的夏油傑嗎?還是以前的?你應該也知道他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裏梅問。

林林:“以前他被其他東西占用著腦子,現在他沒腦子。”

裏梅:“……”

過了一會兒,裏梅才淡淡道:“以前什麽樣,現在什麽樣都沒關系,只要目標大致相同,就無所謂。”

語畢後,他又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況且我真正追隨的也不是他。”

“嗯?你說什麽?”林林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沒什麽。”裏梅轉過身,“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等等!”林林叫住他。

“浴室衛生間都在外面,廚房冰箱裏也有食物,你缺什麽自己動手吧。夏油先生給了你一天時間恢覆,這屋子你隨便用。”

裏梅交代完這些話後就走了。林林聽到玄關傳來關門的聲音後,整間屋子徹底陷入寂靜。

嘖,做兩天的鹹魚?沒機會刷分?感覺有點虧。

不過林林還確實覺得身子挺疲憊的,先前那種不合常理的生理劇痛依舊隱隱困擾著她,以及那些對話,總讓她懷疑自己或許並非只是被野生咒靈襲擊後又發燒這麽簡單……

她拿過手機連上充電器,查看了一下地圖定位,發現她目前所在的這個建築確實位於川崎市幸區的一家新建的房地產事務所內。

而系統並沒有事先的記錄,林林覺得挺奇怪,這個系統似乎只記錄了原主去過的地方,比如高專附近,原主沒去過的地方便沒有相關記錄。

她開始懷疑這個系統和原主有什麽聯系了……

大病初愈,想太多腦闊疼,林林打開電飯煲盛了碗雞粥,一邊恰飯一邊推出手機地圖想去看看股市如何了。

這個時候卻忽然瞥見左下角的短信框框顯示有四條未讀消息。

有兩條是來自加茂憲紀的,一封是前一天中午發的,另一封是昨天晚上發的。

【你後來沒有見到乙骨吧?】

【所以你現在到底在哪呢?可以告訴我嗎?】

呵呵,當然不會再告訴你這個通風報信的家夥了啊。當她傻嗎?

林林回也沒回就退了出去,點開另外兩條消息,均來自同一陌生號碼——

【你人到底在哪?】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林林:……

淦,這個號碼,她可眼熟得不得了!

每次死神來電的時候都能心悸一下的這串數字居然出現在了她的新手機裏?!

一定是加茂憲紀那個小婊砸告訴他的!林林決定要趕緊再買個備用卡。

她神色一動,趕緊去把手機的GPS功能給關閉。再回到短信頁面,考慮了下,把那死亡數字加入了黑名單。

哎,不知道乙骨憂太有沒有在婚介所搞個二婚啥的。光是想象他發現被騙後可能會露出的表情,林林就覺得心情特別舒暢。

這麽想著,她返回加茂憲紀的短信,盯著他的問候看了一會兒,回覆了一條:【安好,勿念。】

發完後她刷了會股票,網上沖了會兒浪,發現在從她和乙骨分散到今天這短短的兩三天內,東京發生了不少事。

其中最頻繁出現的便是普通人無故暴斃事件,這些受害者發作的時候都有同一個特點,那就是身周會纏上一股黑色颶風,威力巨大,因為會傷及旁人所以無法搶救,只能等著暴斃身亡。目前已經發生了五起,其中只有一人在發作後沒有死亡,昏迷一天後安然無事。

想在高危世界茍,怎能不把腦袋擱腰帶上走。天災是無可奈何的,最害怕的是人禍。

林林瀏覽了一下新聞評論,這時候加茂憲紀回了消息。

這次居然沒有加好感度,或許是她回的那條並不得他意。

【加茂憲紀:你看到最近的新聞了嗎?最近外面不是很太平,你凡事要多加小心。】

林林挑了挑眉,加茂兄這看來是已經放棄追問她的行蹤了。

【林林:嗯,多謝憲紀君關心,你也要多加小心呀!】

發完這條刻意關心的消息後,系統沒有提示。

啊這,還不加好感嗎?

林林又去確認了一下,加茂憲紀的好感度依舊停留在62.

她也慢慢發覺了,好感度似乎是越往上走越難增加。60-70是一個節點,因為70是可以告白的狀態,之後應該就進入交往關系了吧?

【加茂憲紀:你之後有什麽打算嗎?當然,如果不想告訴我的話可以不說。】

林林想了想,回覆:【能有什麽打算啊(笑),現在術式和咒力都被封印了。】

發完後她又等了好幾分鐘,好感度依舊沒變化。

【加茂憲紀:林林,你想學習赤血操術嗎?】

看到他發來的這條,林林神色微動。赤血操術?那不是加茂的術式嗎?

【加茂憲紀:你畢竟也是有著加茂家的血統的,雖然並非完全繼承到正統術式,但你本身的術式也是和赤血操術有關的。】

林林仔細品讀著他的話,回想到原主的術式記錄是什麽‘魅惑的體香’,當時看到這名字還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赤血操術顧名思義應該就是操控血液,那麽這個‘魅惑的體香’大概就是操控身體氣味來迷惑敵人了?

【加茂憲紀:因為你從小就有暈血癥,也沒有真正嘗試過,但我一直都覺得你是能夠使用這個術式的。】

看到加茂都這麽說了,林林當即就給自己手掌咬破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緩緩流出。

林林閉眼調整著呼吸,再次睜眼時眸光一凜:“赤血操術!”

沒反應。

“音之呼吸十之型·赤血操術!”

依舊沒反應。

“血鬼術!!!”

手掌上的血無力地滴落被單。

【林林:我剛剛試了,不行,我不會赤血操術。】

加茂憲紀那邊沈默了很久。

【加茂憲紀:林林,使用術式需要配合咒力的……】

……哦:)

差點忘了,她現在咒力也特麽被死神大人”屍鬼封盡”了!

那你提個p的赤血操術???

算了。幹脆毀滅吧。

……

林林頹廢了一天,直到次日夏油傑終於出現,說帶她一起去見米格爾。

“今天天氣好,正好出去走動走動,大病初愈多曬曬陽光有助健康。”夏油傑對著窗外的陽光笑瞇瞇的面容如同佛祖般聖潔。

林林卻沒有感覺到絲毫治愈,托他的福,她這兩天系統任務可謂是毫無進展。

她問:“現在就出去嗎?”

現在時間還是上午十點,今天還是大太陽,怎麽看怎麽不像是適合反派逛大街的日子。

“今天是七五三節,街上會很熱鬧呢。”夏油傑轉頭對她笑笑,“熱鬧的時候出行反而是最不引人註目了。”

林林覺得他說得在理。

畢竟反派總是被默認會在夜晚出行的,白天反而會讓人放松警惕。

而且從前兩天加茂憲紀在電話裏透露的那樣,她“失蹤”後死神大人似乎是尋了她一夜,光是想想就後怕。

白天人多,混在人群裏也方便。而且路上估計能碰到一些觸發好感的事物。

但在那之前,該做的準備還是得做好,做就做全套。

“夏油傑,我幫你把頭發剪了吧。”她忽然提議。

夏油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林林摸摸自己只及肩的頭發,“你看我都剪了,剪了就變一個樣,也不容易被人認出來。”

夏油傑只微笑著,似乎並不讚同她的提議。

林林怕他掉好感度,於是道:“要不我給你剪個齊劉海好了,正好遮住你額上的疤痕,也免得你一言不合掀頭蓋骨。”

夏油傑:“……”

林林不得不再退一步:“我給你換個發型,怎麽樣?”

“……”

“今天可是個高興的日子!你見你的老同伴,我去給我的術式解除封印,應該隆重一點!”

夏油傑有一頭烏黑長發,日常發型是半丸子頭,挺有少女心。林林主要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弄出個更好看的,以便刷好感度。

但事實是目前夏油傑的好感度似乎並不足以讓她去弄他的頭發,他只笑了笑:“我們今天時間不多呢,得早去早回。”

林林嘆了口氣,異常固執:“那我給你遮遮暇,總行了吧?”

夏油傑:“……?”

林林將昨天網購的遮瑕膏拿了出來,本來是用來遮自己額角上的手術疤痕的,畢竟她打算把劉海留起來,不然總容易油,每天打理很麻煩。

現在倒是可以先用把夏油傑那惱人的縫合線給遮住。

林林動作還算輕柔地將遮瑕膏均勻塗在男人額頭上那一條縫合疤上,塗完後收獲了[夏油傑好感度 2]。

看吧,果然有用。

“走吧。”夏油傑起身,看到鏡子裏那個額頭光潔的自己,眸中似是出現了短暫的恍惚。

[夏油傑好感度 1]

蕪湖起飛…!

看來她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今天天氣晴朗,暖陽驅散了冬日的寒冷,街頭人頭攢動,讓人心情愉悅。

林林穿著印著卡通小人的衛衣跟在難得換上正常便裝的夏油傑身邊走著,身高差讓人看著像一對父女。

“你跟米格爾約在哪裏啊?”林林路邊買了一只棉花糖,邊舔邊問。

“跟著我走就是了,不用擔心。”夏油傑說。

“……”她怎麽覺得他這樣說反而讓人擔心了呢:)

不過還好,在她吃完棉花糖後,他們終於順利在一家非洲人酒吧見到了那位米格爾,一位朋克造型的飛機頭黑人老哥。

“hey喲~方の盆苃,Nice to meet U~先淶一柸Beer,唑下慢慢talk,OK?“

”……“別的姑且不談,光是這個說話方式,林林已經手癢了。這是日語考試還沒過嗎?

”米格爾,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被封印了術式的可憐孩子。“夏油傑對他道。

畢竟是能幫助自己的人,林林非常有禮貌道:”米格爾先生,你好。你的發型真酷。“

米格爾一聽,瞬間樂了,對她打著響指道:”莪可鉯給伱設計1個潒莪zhe麼酷の発型,Youの人笙楖將赱↑巔鋒~“

林林:“……”

夏油傑輕嘆道:“米格爾,我們還是盡快進入正題吧。”

米格爾是夏油傑三年前從海外招攬來的術師,性格多少有點古怪,自從「百鬼夜行」後夏油一派便該死死該解散解散了,如今米格爾也基本處於退休狀態,開了個不起眼的小酒吧過日子,腦子似乎也沒有原來好使的亞子。

不過好在他還沒忘記自己的老本行,拿著黑繩在原地手舞足蹈哼哼唧唧一陣作法後,臉色突然僵住了。

“怎麽了?不順利嗎?”夏油傑問。

米格爾摘下了墨鏡,用黑白分明的眼珠瞪著林林:“你的術式是被誰封印的?”

“……”原來您能正常說話啊?

林林剛想開口,卻忽然被夏油傑阻止。

“有什麽不妥,不如直言?”夏油傑對他道。

米格爾搖了搖頭,惋嘆道:“No way啊,這種封印術是我們祖傳術式裏最serious的一種,不是只要會就能解開的。”

林林問:“你的意思是?”

“有句話怎麽say來著?”米格爾厚厚的嘴唇動了動,“哦——解鈴還須系鈴人。”

“只有那位封印你的人才能給你解印啊。”

·

與此同時,東京咒術高專。

“我還是不相信她是故意趁亂逃走的!”禪院真希坐在教室的桌子上,看著外頭近乎刺目的陽光,眉頭緊緊鎖成川字,“那天的動亂本來也不是誰能預料的啊,她之前和我們相處得不是還挺好的嗎?就那麽想一個人出走嗎……”

狗卷棘坐在一旁低低道:“鮭魚……”

“一年前你也是這麽相信的,真希同學。”乙骨憂太靠在窗邊,神色無味地看著外頭底下空無一人的操場,睫毛在下眼瞼處落下陰影,和青灰色的黑眼圈混在一起,分不清始末。

“你不是說在加茂那弄到了她的新號碼嗎?聯系不上?”禪院真希問。

乙骨憂太朝她無奈笑道:“聯系上的話,我也不會這麽苦惱了啊。”

“現在更重要的問題是夏油傑。”熊貓壓低著嗓音道,“那家夥和林林同一個晚上失蹤,雖然這樣說很不公平,但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塊啊。”

“胖達同學說得對。”乙骨憂太直起身子,正色道,“現在能派的人手都已經派出去了,全力捉拿詛咒師夏油傑和他的同黨,我們一會兒吃完飯後也差不多該出發了。”

“真是的!”禪院真希一拳捶在桌子上,錘出一道裂痕,“偏偏惠他們路上又碰上了敵人,不然早該把悟給帶回來了!”

熊貓嘆氣:“悟要是能回來,想必事情就好辦很多吧。”

狗卷棘:“芥菜……”

四人解散,乙骨憂太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擡頭看著鏡子裏自己濕漉漉滴水的臉,想熊貓說得對啊,五條老師回來以後,一切就會好很多吧。

他猶記一年前,五條悟專門跑到國外找他,拜托他照顧一二年級全體同學的情景,說‘如果是憂太的話,老師很放心哦’。

然後就把這樣沈重的擔子交給他了,他信任他,不單只是信任他作為特級術師的實力,而是那份勇於打破所謂無聊的「命」的果敢。

現在咒術界正在發生變革,禦三家的勢力逐漸被削弱,新生力量的崛起,一切看似都在往五條悟所期盼的方向發展著。

他背著這沈重的擔子走到今天,以為只要付出足夠的努力,一切都會朝預期那樣順利進行。

涉谷事變的罪犯們捉住了,主謀消滅了。現在卻再次讓犯人逃脫……

“對不起……”他對著鏡子這麽說道。

對不起,五條老師,憂太還是辜負了你的期望。

好多人說……五條悟自己也說,說他是有朝一日能超越他、代替他成為頂梁柱的存在。

可是……

鏡子裏的人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連犯人都看管不好,還談什麽「頂梁柱」?

……

“哭完了?”

出了衛生間後,拐角的窗臺倚靠著一個人影。

乙骨憂太無奈道:“真希同學,我沒哭。”

“被胖達的話刺激到了?”禪院真希挑了挑眉,“不過也好,讓你知道女孩子可不是那麽好管的。”

乙骨憂太楞楞地睜大眼睛。

“嘖,早就跟你說你那種對待人家兇巴巴的樣子就很不合適,你還不聽。”禪院真希搖了搖頭,“這下好了,人家受不了你,跑了。你說這怪誰?”

“……”乙骨憂太無言以對。

“不過你也不要太自責了,畢竟女孩子的心思本就很難猜,說不定她只是想出去玩兩天呢?”禪院真希忽然笑道,“吶,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麽?”

“我賭她一定會自己回來。”禪院真希的笑容充滿了自信。

乙骨憂太聽她這樣自信,卻只想到了林林惡劣引他去往的那個婚介所以及被拉黑的電話號碼。

他搖頭輕輕一笑。

“那你可能要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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